二、双性同体思想在其作品中的体现
伍尔夫认为,男性特质中的现实、理性和逻辑与女性特质中的直觉、情感和本能,都是人类各自的偏激和自满。作为杰出的文学家和评论家,她提出了关于文学创作中的双性同体思想:一个文学创作者不应该是一性的,只有在精神、思想上达到两性的和谐融合,才能打破性别偏见的限制,才能在意识形态和艺术价值上创造出杰出的作品。伍尔夫在她的《到灯塔去》《奥兰多》和《一问自己的屋子》这三部作品中,深入尝试并探索了这一思想。在《一问自己的屋子》这部著名的作品中,伍尔夫找到了妇女思想上自解释思路。在该书的开始部分,她认为物质条件的匮乏,阻碍了有些妇女进行自由的文学创作,因为才华的实现需要以物质前提为基础。她接着又指出:尽管一位进行文学创作的女性有足够的金钱、安静的私人空间,以及艺术表达的天赋,但是在一个男性主导的中,由于没有平和而健康的心态,她仍然很难发挥出才能。
在该作品中,伍尔夫把史内的女性作家分成了三类。第一类是那些衣食无忧、出身高贵的女性。她们才华卓绝,但由于对男性价值中心或恐惧或憎恨,使她们的心志受到干扰,在其诗作中可以看到这种干扰的痕迹。如阅读公爵夫人的作品,能够看到这样的字句:妇女像老鼠或猫头鹰一样活着,像动物一样劳作,像蛆虫一样死去。第二类是中产阶级的女性。她们是英国文学史上第一批运用才能获得生存的女作家。但窘迫的生活境况使她们挣扎在贫穷的生活线上,她们的悲惨境遇使同时代的姐妹们觉得“像她们那样活着还不如死去”。第三类是以简·奥斯汀、夏洛特·勃朗特和乔治·艾略特为代表的女性作家。尽管她们的作品主宰了19世纪的文学,但她们依然不能超越那个男性主宰的,充满了愤怒和担忧的文字阻碍了她们在上的充分表达。“她们本该平静地去写但她们愤怒,她们本该明智地去写但她们愚蠢,她们本该描品中的角色但她们却描写自己。”同时,伍尔夫还把视野投向了男作家的作品,如弥尔顿和托尔斯泰。她认为他们的作品中因充满了过多的男性气质而损害了作品的价值。
“他们的作品都没有一丁点女性特质,因此,他们的作品对于女性读者而言既粗鲁又青涩。”伍尔芙双性同体思想,在她的另外一部作品《到灯塔去》中得到了全面的体现。该小说在很多评论家看来是伍尔夫的自传。拉姆齐夫妇是伍尔夫父母的化身,画家莉丽·布里斯科实际上就是伍尔夫的自画像。莉丽完成画作时年44岁,而伍尔夫完成这本书的草稿也刚好是44岁,或许这也绝非巧合。在小说的第一部分,莉丽身上的两性原则并不平衡,表现在男性气质占优势,如她反对篡改色调,坚持以理性的态度对待绘画创作。同时,女性气质的缺乏使她在人际交往中屡屡受阻。她也无法协调体现在拉姆齐夫妇身上的男女两性原则,对于拉姆齐夫人她也持否认态度,认为她对异性过于关切,过分强调婚姻的必要。认为“最糟的就是男人和女人之间的关系”,这种关系也是“极端虚伪的'”。偏激的想法使她无法与异性建立有效的沟通,对婚姻的偏见使她人到中年仍孤身一人。
因此,她大脑中两性片面地、无法调和思想阻碍了她上的成就。虽然她对绘画热爱并孜孜不倦地绘画,但成就微小。莉丽一直要为拉姆齐夫人画一幅画,但她不知道该如何安排她画布上的“空白处”,她无法找到一种方式来平衡画面上的空间。
在第二部分“岁月流逝”中,瞬间的镜头和追忆描述了这个家庭的变迁:拉姆齐夫人及长女先后死去,长子也在战争中阵亡。10年后,重回别墅的莉丽对于拉姆齐夫妇有了新的认识,她不仅发现拉姆齐先生对人热情、关切,而且在对夫人进行追忆时,认识到她身上所具有的女性的包容、关切。对于生活和两性原则的重新感悟和调和,使莉丽的内心不再偏激和不平衡,达到了理性与感性、客观世界与主观世界融合的完美境界。于是,在小说的第三部分,她获得了新的创作灵感,一举完成了多年前一直不能完成的绘画。
同样,在完成《到灯塔去》不久的同一年中,伍尔夫在她的另一部充满奇想的作品《奥兰多》中,再次深入探索了双性同体的精神境界对于作家创作的重要性这一主题。《奥兰多》这部表面看起来“有些可笑,有些严肃:带着夸张地极度渲染”的作品,却蕴含着深刻的主题。奥兰多原是一位英俊的男子,备受伊丽莎白宠爱。成为著名的特使后,在君士坦丁堡一次叛乱当晚沉睡几日,醒来后变成美丽娇娘。之后她混迹于吉普赛人中间,返回英国后重获贵族头衔,醉心于文学创作,随后与一位船长结婚,之后她的诗作也获得了圆满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