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马尔萨斯与李嘉图的人口经济理论
庸俗经济学家马尔萨斯(1766一1834)的人口理论和经济增长思想集中反映在他的两部重要著作《人口原理》(1803)和《政治经济学原理》 (1820)中。马尔萨斯的人口论的基本思想可以做如下概括。马尔萨斯认为,“食物为人类生存所必需”,“两性间的情欲是必然的”,这是两条自然规律。从这两条规律出发,他试图证明以下三个命题;(1)人口必然地为生活资料所限制;(2)只要生活资料增长,人口一定会坚定不移地增长,除非受到非常有力而又显著的抑制的阻止;(3)这些抑制,和那些遏止人口的优势力量并使其结果与生活资料保持同一水平的抑制,全部可以归纳为道德的节制、罪恶和贫困。马尔萨斯认为,人口在无所妨碍时,以几何级数率增加;生活资料,只以算术级数率增加,在长期中,人类收人水平将保持在仅仅足以维持生存的水平上,不会高也不会低。经济学正是从马尔萨斯开始取得了“忧郁的科学”这一称号。
熊彼特将马尔萨斯的人口原理称为反人口主义。人口的生殖能力倾向于超越任何可以指定的限度而增加,直到人类生殖能力所能达到的最大范围;相反,人口的生存手段及其增加的可能性行则有一定限度,并且受到经济匾乏这一现实客观约束。这是马尔萨斯反人口主义的基本核心内涵。反人口主义观点最早可以追溯到16世纪末,当时的意大利思想家乔瓦尼·博特罗(1540一1617)就提出并充分发展了后来归在马尔萨斯名下的人口原理。需要解释的是,为什么马尔萨斯反人口主义会出现在英国人口主义盛行的时代里。熊彼特认为这主要是因为十八世纪产业革命时期短期的经济波动,以及短期失业问题。“十七、十八世纪的英国人口主义者把人口的迅速增加视为经济发展的动力、条件、特征也许是完全正确的,而同时,向他们大多数人实际上做的那样,为短期出现的盛衰无常、特别是伴随着发展而带来的失业而感到忧虑,同样是正确的。”这是人口主义与反人口主义理论上存在区别的现实根源。
但同时,两者在经济分析方面的基本出发点也是有着较大区别的。人口主义的态度就其经济动机而言,隐含着一种信念,即报酬是递增的。例如威廉·配第和斯密都是人口主义者。配第说过,如果其他条件不变,所谓社会间接成本—政府、道路、学校等方面的支出是不会和人口成比例同时增加的。这就把报酬递增表述为单位劳务成本递减的形式。斯密在《国富论》中虽然不是很严谨但也清楚地表述了和配第相类似的理论观点,陈述了制造业中的报酬递减法则。斯密先是从制造业中的劳动分工出发,阐述了通过分工可以使“完成任何一项具体工作现在只需要使用比以前少得多的劳动量”,但是并没有表述农业中的报酬递减法则。
而以博特罗和马尔萨斯为代表的反人口主义(虽然马尔萨斯在《人口论》中丝毫没有提到土地报酬递减规律,但是也是以报酬递减规律为前提),但是他的人口理论的追随者约翰·斯图亚特·穆勒(1806一1873)在他的`《政治经济学原理》中继承了马尔萨斯的人口理论,将人口理论与报酬递减规律联系在一起,认为所有人口最稠密的国家都已经达到了“为使人类在最大限度上获得合作和社交的全部好处所必需的人口稠密度”。也即暗示着人口的进一步增加只会为社会带来压力。 “就这样,马尔萨斯《人口论》中的学说在当时正统经济学的体系中牢固地扎下了根”。同时,马尔萨斯还看到一些可以控制人口增长的积极措施,即可以使死亡率上升的措施,包括饥荒、贫困、文艺和战争。并且将这些措施提升到了与自然现象和自然法则同等重要的地位。因此,马尔萨斯认为贫穷和困苦是对“下等阶级”没能控制其人口增长的自然惩罚。根据他的这一观点,可以得出一项很重要的政策结论:对穷人不能提供政府救济,给穷人提供救济只会使更多的儿童得以生存,从而最终将是温饱问题更加恶化。1803年,在《人口论))第二版中,马尔萨斯写道,“一个人出生到世界上,如果不能从他的父母那里得到他所需要的生活资料,如果社会并不需要他的劳动,那么他就没有权利拥有哪怕是最小份额的食物,事实上它的存在是没有任何意义的”。马尔萨斯的观点在1834年的英国济贫法修正案中被采纳。也正因于此,政治经济学在当时被称为“可怕的学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