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人间也并非没有寂寞和遗憾,兄弟长别离,相见遥无期,这令诗人离愁难遣。古人说:“每逢佳节倍思亲”,中秋举杯赏月,诗人自然会想起难得相见的远方亲人。因此,下片转为直接抒情。前五句为一个层次,夜阑珊,月徘徊,人难寐。无眠是因为思念所致,深深的手足之情,溢于言表。想到与弟弟无缘团聚,所以向月发问:为什么在人们离别时偏偏这样圆呢?“不应有恨”而恨在其中。这是长期囿积于诗人内心的发问。但是,这首词不同于其他离别诗词之处,就在于诗人能及时地从这种难遣的思绪中摆脱出来,从更高的角度来写,宕开一笔,使行文舒缓,也体现了诗人情怀旷达的一面。诗人转而想到,人有悲欢离合,同月有阴晴圆缺一样,两者都是自然常理,从古以来皆是如此,何须怀恨?最后,诗人终于以理遣情,只要亲人能平安幸福,生命长久,虽分隔千里,但共赏这同一轮明月,并互致慰藉不也是一种团聚吗?难遣之情至此释怀,这是自我安慰,也是对亲人的劝慰,发乎情而止于理,表达了出诗人豁达的胸襟和豪迈的情怀以及超妙的见解。这一阙由思念难眠到互致慰藉再到真诚的祝福,层层推进,至情至理。苏轼一生虽然屡遭贬谪,仕途艰难坎坷,却处之泰然;历经人世沧桑,但仍然乐观向上,这与他那豁达的胸襟和豪迈的情怀是分不开的。读苏轼的词,“使人登高望远,举首高歌,而逸怀浩气超乎尘埃之外。”(胡寅《酒边词序》)几百年来苏轼以其在诗、文、词等方面的成就和文采风流而为后世学者文人所羡慕。正是这以上原因,苏轼的诗词极富真情实感而又饱含哲理,经常为后人引用,“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等已成为脍炙人口传千古的佳句。
苏轼通过联想,在上阙运用以形象描写不同风格的音乐,从开始的轻柔旖旎,瞬间变为雄壮高扬,然后归于悠扬致远;在下阙则对比音乐本身,一是同一时间内,繁音细响与清越之声之对比,二是不同时间内,音乐之抑扬起伏的对比,添之以自己的感慨,使整首诗具备与原作不同的艺术韵味。
诗先写乐声初发,仿佛一对青年男女在静夜微弱的灯光下,亲昵地私语,谈受说恨,卿卿我我,往复不已。“弹指的是泪和声”倒点一句,见出弹奏开始,音调轻柔而又哀怨。“忽变”三句,写曲调由低抑到高昂,犹如战士在鼓声下驰骋沙场,无人可挡。结尾的“回首”两句,以景物形容声情,把音乐形象化给人缥渺幽远之感,。"回首暮云远",让人联想起王维"回看射雕处,千里暮云平"之将士,也与上文中“轩昂勇士”相联系,将独立的音乐片段串起来。白云浮动,柳絮漂浮,若有若无,忽远忽近,难以捉摸,却逗人情思。
接着是百鸟争喧,明媚的春色与啁哳之声相伴,唯独彩凤不鸣。这里写以凤凰不鸣,起到"留白"的特殊效果,也点出了深刻哲理:真正内涵的,从不在言语上夺人眼球。之后琴声在瞬息间高音突起,曲折而上,曲调转向艰涩,好象走进悬崖峭璧之中,脚登手攀,前行一寸,也要花费很大气力。正在步履维艰之际,音声陡然下降,恍如一落千丈,飘然坠入深渊,弦音戛然而止。至此,诗人确乎借助于语言,把这位乐师的高妙弹技逼真地再现出来了。最后五句,则是从听者心情的激动,反映出成功的弹奏所产生的感人的艺术效果。“指的是间风雨”,写弹者技艺之高,能兴风作雨;“肠中冰炭”,写听者感受之深,肠中忽而高寒、忽而酷热;并以“烦子”、“置我”等语,把双方紧密关联起来。音响之撼人,不仅使人坐立不宁,而且简直难以禁受,由于连连泣下,再没有泪水可以倾洒了。“推手从归去”描写的是琴师奏完将琴推开的动作,也在其中暗示这诗人心中归隐的情怀。“无泪与君倾”,表现出诗人此时肠中之郁结,比起原诗中“湿衣泪滂滂”更为不堪较之,更为含蓄,也更为深沉,虽然无落泪,但是更加表现出心情的郁结。
诉诸听觉的音乐美,缺乏空间形象的鲜明性和确定性,是很难捕捉和形容的。但诗人巧于取譬,他运用男女谈情说爱、勇士大呼猛进、飘荡的晚云飞絮、百鸟和鸣、攀高步险等等自然和生活现象,极力摹写音声节奏的抑扬起伏和变化,借以传达乐曲的感情色调和内容。这一系列含义丰富的比喻,变抽象为具体,把诉诸听觉的音节组合,转化为诉诸视觉的生动形象,这就不难唤起一种类比的联想,从而产生动人心弦的感染力。末后再从音乐效果,进一步刻画弹技之高,笔墨精微神妙,可说与韩诗同一机杼,同入化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