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是当今社会中,艺术的商品化确实促使一些人躁动不安,以急功近利之心,行舍本图未之举,朝学执笔便暮夸已能,理法未备便奢言抒情,规矩未谙便自诩创新,气格未成便狂言个性,故学书之道,入门要正,心态要平,入门正则能达其变,心态平则能通其灵,排除一切杂念,在这微妙的天地里通灵达变。
三、作楷可锻炼笔力。就书法艺术本身而言,"力"是共性的美,不论何种书体、何种风格都必须以充沛的笔力为后盾。一个书者要得之于心而应之于手地驾驭和控制一支柔软的毛笔,使之在宣纸上挥运自如,决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需要花大力气,下大功夫才能做到。其实笔力是一种综合性的艺术效果,它不仅与执笔和运腕有关,而且还与点画的厚度、深度、形质以及用笔的方圆、中侧、节奏、笔势等方面有关,还涉及到字形的间架结构,而这一切最基本的要素都可以在楷法中得到锻炼。
四、作楷右以培养一个人沉着、精到、细腻、完满的点画功夫。书写楷书时要求每一点画能完满到位,一丝不苟,使其点画有一种圆浑饱满的立体感。我们仔细观赏古人的楷书,几乎没有一画是一样粗细的线条,其中有轻重、有徐疾、有虚实、有浓淡枯湿的变化,亦几乎没有一画是笔直笔平的,它总是不直中求直,不平中求平,或仰或覆,或向或背,充满着一种人的姿态,而这一切微妙的变化都能在楷法中表现得淋漓尽致。
五、作楷可以以一个人知常达变的能力。高级的楷法还贵于从平正中追求险绝的姿态,在奇峻的姿态中保持其重心的相对平衡,这正是楷法的妙处。楷书虽以画为形质,却以使转为性情,点画与点画之间要笔意连贯,有顾盼呼应之势,使其血脉流通,笔意贯注,楷书就会生动活泼起来,一切变化都必须在笔势的管束下才能显得自然。
三、楷书的艺术风格
研究楷法从何种书体入手比较合适呢?一般地说大致有两种观点:一种观点认为书法当以质厚为本,宜彻上彻下,先从篆隶入手,以知其本源支流,有篆隶意则自高古,如傅山《霜红龛集》谓:"楷书不知篆隶之变,任写到妙境,终是俗格。"另一种观点认为学书宜从唐人楷法入手,趁少年时便将楷书写定,从而打下扎实的基础。
写楷书贵在有姿态,寓险绝于平正之中乃佳,险绝的姿态令人回味无穷,百看不厌,也是产生风格的重要因素。"势若奇而反正"的姿态有"绝岸颓峰之势,临危据槁之形,悬崖勒马方可谓之险,一是将楷书写得四平八稳,匀称精到,大小一律,从点画结构上来说几乎是无懈可击,但总觉少了点意趣,少了点萧散的风度,少了点个性的流露,少了点放逸的精神,是识有余而胆不足所致,楷法之妙不难在平正,而难在于平正中寓有险绝的姿态;二是将楷书有意写得歪斜倾跌,极和夸张,大胆变形,在解构点画时甚至脱离了笔势的管束而显得不合乎情理,诡异谲怪,尽管看上去与从不同,貌似很有个性,其实是野狐禅,路子一歪,愈骛愈远,反不如有识无胆者,与其弄巧,不若守拙。楷书有端正庄重之意,守住一个"正"字,尽量做到"正而不板,奇而不怪",方能参透这个"变"字,故变当从有常始,即在平正的基础上运用微妙的手法使字形变得姿态生动起来。奇就是不同寻常,不一般化,出人意外,新人耳目,在点画的布白上独出灵裁,不主故常,龙跳虎卧之奇,正乃规矩之至,我认为由正至奇,告靠的就是"微妙"两字,不中即板,过头即怪,在这动态的平衡中要把握好这个"度"字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变"字很难,变得恰到好处更难,如天成铸就,增之不能,减之不得。故真正好的楷书"看似寻常却奇崛",不以奇而废平,也不因平而废奇,好似流转圆美如弹丸,文徵明的小楷善用露锋而王羲之的真楷以藏锋为主,杜子劲"写汉字像叠罗汉,有立的,有卧的,有板肩的,有伸脚的,不但要整齐,还要叠成花样,而且是好多种不同的花样,这些花样都有一定的谱,只能照规矩作,不能自出心裁,一个汉字的构造就是一种建筑,其中有美学,也有力学。"平中求平,不直中求直,于参差错中求齐平,于动态的相对平衡中求变化,于点画间的留白处求疏密,于出人意料处得奇趣,于戛戛独造处获新意,于异体字中挹旧气,则自有万能壑千山之气象奔赴于腕底,自能熟中求生,新意自出。反过来楷书写到得势时,则能随机生发,因势流动,则自然能新理异态,变出无穷。由是观之,以形求势,只是方法,因势生形,才是目的。楷书结字的点画之间无不贯穿着一种内在的联系,其点画与点画之间必有精神挽结之处。楷书贵于结密而无间,气贯则能心随笔运,取象不惑,点画如天成铸就,增之不能,减之不得,结构自然茂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