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人一般、显现的本质力量“物化”、“对象化”的失利或失败,人性、人生的遭致否定或显示没有意义,往往都是通过日常生活中的一些矛盾现象具体地表现和展露出来,这样,矛盾就自然构成了喜剧对象或人物最基本、最普遍的表现形式。比如,现象与实质的矛盾,别林斯基讲:“喜剧的实质是生活的现象同生活的实质和使命之间的矛盾。”美与丑的矛盾,柏格森讲:“用高尚的表达不的思想,用严格的体面的词汇去描写猥亵的场面、低微的职业、卑劣的行为,一般地都是滑稽的。”⑧还有内容与形式的矛盾、主观与客观的矛盾、真与假的矛盾、心与口的矛盾、言与行的矛盾、情感与理智的矛盾、手段与目的的矛盾等等。福斯塔夫这个喜剧人物实际上就是通过一系列的矛盾形式才栩栩如生、活灵活现地展现在人们面前:“他年老体胖,行动迟钝,却又贪图酒色,放荡不羁;鬼话连篇,自己信以为真;贪生怕死,假装是个勇士;不满现状,认为人间没有公道,玩世不恭,偷抢欺诈又有何妨!”并且正基于这种种矛盾、不和谐,喜剧的对象或人物才往往有悖于“人情”和“事理”,显露出一些反常、背理、乖谬、荒诞等属性或特点。亚里士多德就曾讲,可笑产生于无害的乖谬,马克思讲,喜剧的对象或人物总是“骇人听闻”地违背了“常识”或“公理”。
; 人一般、显现的本质力量“物化”、“对象化”没能按照人美好的期许或善良的愿望达致成功,表现出了对人、人性的背弃和否定,显示出人的没有价值,没有意义,这种情况必然决定了,喜剧对象或人物引起人作为审美主体的审美感受和体验就往往非常辩证地展开在两个方面:一是从喜剧对象或人物对人作为审美主体而言,这是一种期待的落空,希望的破灭,从而人作为审美主体的感觉、情感便会不由自主地随之全然落入虚无,陷入失落,康德就讲:“笑是一种从紧张的期待突然转化为虚无的感情。”一是从人作为审美主体对喜剧对象或人物来说,在当下的审美观照中,人作为审美主体已很清楚造成这种“物化”、“对象化”失利或失败的根源或症结所在,这种错误或过失对人作为审美主体而言在以后的生活中已显然不会“再犯”,这样,在与喜剧对象或人物所自然形成的一种无形的比较和参照中,人作为审美主体就会潜意识地、自然而然地获得一种自我高明、自我优越的认知或感觉,感受到一种个人生命力的奋发与昂扬,体验到一种个人生活的幸福与荣耀。霍布斯讲:“笑的情感不过是发见旁人的或自己过去的弱点,突然想到自己的某种优越时所感到的那种突然荣耀感。”⑨车尔尼雪夫斯基讲:“我们嘲笑一个蠢材,总觉得我能了解他的愚行,了解他为什么愚蠢,而且了解他应该怎样才不致于做蠢材——因此,我同时觉得自己比他高明多了。”⑩他们的话都是有道理的。而主要以上述两个方面的审美心理感受体验为基础,人作为审美主体就不禁会感到可笑,觉得可喜。可笑的是,人自己有时也会如此的愚陋、卑微、冥顽、笨拙、死相、呆气、不中用、没有价值、没有意义等,这是人类“愉快地和自己的过去诀别”⑾。可喜的是,人类的文明与进步就是在这种人的不断提升自我、超越自我的过程中才逐渐达到和实现的,人从而会永远面对一个无限美好、光辉灿烂的前景、未来。通过“可笑”,人避免了自己夜郎自大,目空一切;通过“可喜”,人鼓舞了斗志,提高了自信,走向自强。可笑与可喜,是严肃的,深沉的,包含着人生丰富而深邃的思想意义或理性内容;又是诙谐的,轻松的,它面对的是人“物化”、“对象化”的失利或失败,但这种失利或失败不仅没有给人造成肉体伤害和精神痛苦,反而衬托出了人作为审美主体的高明和荣耀。可笑与可喜,构成了喜剧对象或人物最重要的审美效果。
; 鉴于人一般、显现的本质力量“物化”、“对象化”的失利或失败往往使人作为审美主体开颜一笑,喜不自禁,很自然地,人作为审美主体面对这种人一般、显现的本质力量“物化”、“对象化”的失利或失败就相应地给予一种“喜剧”或“笑”、“滑稽”等审美判断、审美评价,有人讲“喜剧来自笑”,此之谓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