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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赋的微观体裁特点
根据赋的变化发展,大体可分为古赋、俳赋、律赋、文赋及其馀绪,其中古赋有包括大赋、小赋、骚体赋、骈赋及杂赋等[7]。严格对偶、平仄韵律及虚词的普遍运用等都是赋的特点。
以骚体赋为例。它是古赋中的重要体式,受《楚辞》中《九歌》和《离骚》体制的影响颇大,因而对偶句数量多、比例大,并逐渐骈化,即以“兮”字为核心和枢纽的对偶式组构方式,如《九歌》中“×××兮×××”或“××兮××”和《离骚》中“××××××兮,××××××”[8]。此处“兮”为语气词,因省略泛声而无实义,但却规定了两句之间基本的语音节奏,是句子以工整对偶的形式出现。另外,由于这中国古代的文学传统和汉字的基本特点,即汉字绝大多数为单音节且具有单音独体性,不同于英语的多音节,因而便于构筑两两相对,形成排偶。这种对偶不仅在音节节奏上对仗,而且在视觉感官上也十分工整。像“兮”、“之”、“而”、“以”等此类虚词,在英文中几乎无法找到与之功能相对的词,所以在翻译中英尽量做到译文形式对仗、整齐、平衡,保留并传递出原文的风格特色。下面是针对上述理论视角对几个例子的分析。
例1:“桂棹兮兰桨,击空明兮溯流光,渺渺兮予怀,望美人兮天一方。”(苏轼 《前赤壁赋》)
译文1 :Our rudder and oars, redolent of cassia and orchids;
Strike the moon’s reflection, cleaving the glimmering water;
But my heart is far away,Longing for my dear one under a different sky!①
译文2 :Laurel boat and sandal-wood oars,
Beat the empty light, pierce the sheen;
Shoot my feelings out of my bosom,
Eye I the Beauty across the serene.②
此句是苏轼引用《楚辞》中《离骚》里的话,原是屈原用来抒发自己忧国忧民的急切之情并且体现了自己的高风亮节。苏轼借用这一典故暗示了自己与屈原相同的被贬之境,表达了心中的苦闷与失意。在杨译本中,译者用符合中国人传统审美情怀趋向的cassia 和orchids来释译“桂”和“兰”,不仅体现了中国传统文化中借梅、兰、竹、菊等寓意高洁脱俗,同时也较为准确地传达了原文的意境与主题,含蓄真挚。而在孙译本中,译者更是有意将sandal-wood(檀香、白檀)替换orchids来表现“桂”这一意象,其认为原典故中屈原是运用orchids的清新香气比喻自己的高尚品格,但这个暗喻对于外国读者来说十分牵强难懂,故改之。从形式结构上来看,孙译本每句的音节数及词数较为一致,对仗较工整。其中奇数句和偶数句分别押韵,韵脚为abab,这与原赋中“光”和“方”都押/αng/韵的韵律特点相符,并且abab韵脚在英语诗歌中很常见,更便于目的语读者理解。例2: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苏轼 《前赤壁赋》)
译文1 :We are nothing but insects who live in this world but one day,
mere specks of grain in the vastness of the ocean.
译文2 :and lead our beings like mites between heaven and earth,
tiny as a grain of millet in the blue deep.
此句描绘了苏轼感叹人的生命、自由和利益在浩瀚天地之中的微不足道,转瞬即逝。二者都较为准确地译出了原文的意义与思想。在孙译本中,两句均为10个词且音节数(syllable)分别为11和12,更加接近。故译文2的句式更显对仗工整,更符合赋的文体特点。译者用deep代替sea 、ocean等词来释译“沧海”,符合英语诗歌中用deep表示“海”的意象的传统和习惯,更能引起西方人审美情怀与趋向上的共鸣。
四、赋的价值与意义
从文学角度上来说,赋作为中国文学史上的一种重要独特的文体形式本身就应当予以重视。同时,赋给后世文学提供了发展的摇篮,孕育了如骈文等新型文体及文学精神。赋的演变和发展,也从一个侧面揭示了中国古代文体流变的内在规律[7],则在其翻译传播的过程中就不应当受到对其文体形式上的扭曲和误导。
从文化观念角度上来说,赋特有的排偶齐整的文体特点体现了中国古代阴阳和谐的理论,即“一阴一阳之为道”的中国人的传统心理,也是中华民族推崇平衡与和谐的审美心理趋向,这与西方哲学中的二元对立及二元范畴的观点有异曲同工之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