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东部航空公司的两页生动广告为例,它刊登在1973年的一期《纽约时报》上:“请你象鲍勃和卡罗尔、泰德和艾丽丝、菲尔和安妮那样欢度假期吧!”触目惊心的标题有意模仿《鲍勃和卡罗尔、泰德和艾丽丝》。这部讽刺影片描写两对友好的夫妇如何笨拙地相互交换配偶取乐⑸;
在此例中,原来影片的描写对所写对象还有讽刺意味,而在广告词中则是以此作为招徕,并且还故意添加了一对人名:“菲尔和安妮”。这是一项邀人参加到该活动的提议,结果原来影片中的讽刺性被遮盖,反而成为一种带有刺激性的娱乐方式了。;
这里稍有离题地讲述商业行为对于文化的改写,是想以此说明,从商业行为出发,它要求人们建立一种不达到某种消费,生活就未达到档次,商业消费中的升级换代与社会发展的走向同步的观念,使人形成一种害怕在生活上落伍的意识。那么在文学艺术的领域中,也从传统的艺术精品、艺术经典之作统率着其它创作的金字塔格局,走向了一种由新潮冲击并取代传统的潮流式格局;前者是空间性、静态的,后者则是在时间中演进,动态的。与此同时,审美文化的研究也从要求体系化的建构,要求有理论化的深度,转为要求跟上审美时尚乃至对其作出前瞻,否则就有落伍之感。就象城市已步入汽车时代之后,还去潜心研究马车结构的改进一样。学者作为个人有仍固守过去课题的自由,但这样做的结果是不再被人尤其不被同行所关注。这种驱迫力促使审美文化研究者感受到一种当代的情结,他们必须在“当代”上作出反应。而作为情节,它是一种欲望受压制后的心理。这就是,作为研究者的学者本来是想在自己学科的深人和知识的建构上有所成就,可是该欲望在文化转型的压力下,只能以理论上对新的变化作出主要是理论说明的工作,因此原有的欲望在一种变型的格局下呈现出来。有关的研究者在跟踪“当代”的同时,也会带有一些理论研究自身的规范性色彩。以下是我们可以看到的一些基本的方面。
其一,文化转型中的理论真空与话语权争夺。
每当一种新的文化诞生后,它都要求有新的理论来对其作出概括,这既是为了满足人们认识的需要,同时也是为新的变化提供合法性的依据,它所付出的代价是使原有的理论失效,并且使得属于旧文化传统的方面被撕裂出若干漏洞。文艺复兴是欧洲文化的一次重大转型,它使得中世纪时禁欲主义向着近代文化的现世现报的现实生活观转变;中世纪时认为受教育是人的一种身份标志,属于人生的奢侈用项,而文艺复兴以后受教育成为人谋生的一种准备,是一项不应被省略的;中世纪流行的口号为“知识就是痛苦”,认为知书识礼的人充满烦恼,而文艺复兴中提出的口号为“知识就是力量”,认为学得了知识,就会在同自然的斗争与人生竞争中处于有利地位。自从文艺复兴将的转型视为一种正常的社会变革过程之后,这种转型就不断地在生活各领域中发生,并获得了变革进程中的加速度。在文艺学领域,世纪之初由人科中的“转向”,使文艺研究由关注作者、关注社会的角度来关注文艺,转到了关注文学语言、文学修辞的“内部研究”上。这一转向在中国是被作为文论发展的新趋势来认识的,但在西方国家则已是完成了这一转向的过程,又向着新的转向迈进了。美国文论家、耶鲁学派中坚人物之一的希利斯·米勒认为,美国“自1979年以来,文学研究的兴趣中心已发生大规模的转向;从对文学作修辞学式的‘内部’研究,转为研究文学的‘外部’联系,确定它在学、或背景中的位置”。⑹在这转向的过程中,旧有的理论话语也许经历了多年的潜心钻研而具有深刻性,但在新的理论需求面前则无以言说,新的理论活语又不可能一下子拿出一套较为成熟的体系,结果就造成一种理论真空,似乎役有什么理论可以成为我们所面对问题的权威性解释的基础。由此状况就造成了文论领域中各家各派都来争做新的权威的侯选者,形成了对于话语权争夺的局面。如果说中,“当代”情结的一般表现是要积极面对新问题的话,那么这里对话语权争夺的状况,则已涉及到本领域学者能否在学科领域中觅得存身之地的问题了。
其二,面对传统:尊崇与反叛的矛盾举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