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幻文学的叙事时空
摘要:奇幻文学在当下的流行,与其运用独特的叙事方式有着密切的关系。通过对佛教思维的吸取,奇幻在叙事上打造了一个全新的时空叙事范式,对叙事的延展性起到非常重要的作用,报应思想和心态的应用又使得奇幻在叙事上统一了时空的内在逻辑,奇幻对佛教思维的吸取,不但成就了自身的文学魅力,对叙事时空也进行了一次有力的开拓。
关键词:叙事;时空;因果报应;佛教思维
奇幻文学作为当下网络上最为流行的一种文学样式,自2005年“奇幻元年”以来,在文坛取得了巨大的影响力。奇幻文学所表现出来的虚化的历史时代感和模糊的地域空间感,一方面使得奇幻的想象力可以毫无束缚地彰显,从而使其更具魅力,但同时,这种架空式的叙事,因其迥异于传统的叙事模式,在学界受到了不同程度的质疑。但是,我们不可否认,在当下文学逐渐边缘化的形势下,奇幻文学能够取得如此广泛的影响力,在读者中达到广泛的认同感,除了与网络媒体和当今社会信息流转迅速等客观因素的推动之外,奇幻文学自身也具有其特殊的优势和特点,在奇幻文学的文本上,具体表现为独特的叙事艺术。
一、奇幻文学叙事的空间概念
奇幻文学的最重要的魅力在于其架空的叙事,以及在这种架空之下的不羁的想象,这种夸张式的叙事,背离了传统文学时空的束缚,叙事就变得张扬,在这种大的时空背景之下,一切在现实世界中被认为是荒诞、虚幻乃至变态的事情搁置在奇幻文学的载体之中都将具有合理性。
奇幻文学试图打破现实世界并在其作品中重新打造一个拥有自身逻辑的世界,诸如“云荒三女神”作品中的“云荒大陆”,白饭如霜作品里的“非人世界三大圣地”——青陆、珍谷、异灵川,以及流光和络绎在《平安夜行抄》里打造的人、鬼、妖三界,奇幻里的奇幻世界并非对世界的简单划分,而是在对这些世界的定义时赋予其各自运行的规律和逻辑,在奇幻世界里共同存在的几个世界各自按照自己的逻辑运行着。例如,白饭如霜的作品里面三千界下面并存的人界与非人界,以及《猎物者》、《狐说》系列里的狐类、猎物者和处于非人世界的各类精灵生物。在这些各个不同的世界里,存在着不同的族类,各个族类的生活习性、功能特质以及地位各有不同,常规状态下,同处于一个奇幻世界的各“界”会按照各自的逻辑有条不紊的运行着,各自相安无事,但是一旦处于某一个“界”的人物穿越了自己的结界,奇幻世界原有的自身逻辑就会被打破,奇幻世界必将发生巨大的故事。《猎物者》系列里的猎物者,以及《狐说》里面的狄南美,都是打破结界、引发故事的重要角色。
《大智度论》中说:“百亿须弥山,百亿日月,名为三千大干世界。如是十方恒河沙三千大干世界,是名为一佛世界,是中更无余佛,实一释迦牟尼佛。”以须弥山为中心,周围环绕四大洲及九山八海,称为一小世界。合一千个小世界为小千世界,合一千个小千世界为中千世界,合一千个中千世界为大干世界。因为这中间又三个千的倍数,所以大干世界,又名为三千大干世界。佛教里所说三千大干世界的范围包括欲界、和无等,即为“三界”欲界是有淫食二欲的众生所住的世界,上至六欲天,中至人畜所居的`四大洲,下至无间地狱。佛教将人类习以为常的简单一元化世界分成了具有无限可能的多层空间,使得原有空间更具神秘性和魅力感,这种多层空间与佛教思维里的多层空间具有内在一致性,一方面使奇幻文学具有了故事开展的多重生发性,同时还具有了理论的基础,使作品自身的叙事更具文化内涵。
同佛教对世界的认识一样,奇幻文学的叙事空间不但将原来的一元化空间拓展为多层空间,而且,每一层空间还具有无限生发性,即每一个空间还可能生发出众多“小世界”,《疯狂植物园》里猎物者山狗在撒哈拉之眼这个布满奇异植物的世界里的经历,他与三条蚯蚓的种种恩怨将这个本来为人们所忽视的一个微观世界展现给了大家,作品里面的空间更多的是展示一个在现实世界中处于主体地位和主宰者的人类所忽略的微观世界,庄子《齐物论》里的“天地与我并生,而万物与我为一”,主旨是肯定一切人与物的独特意义内容及其价值,包括齐、物论(即人物之论平等观)与齐物、论(即申论万物平等观)。奇幻世界里面人类非但一反现实世界中的主宰者身份,反而成为万物各族里面最虚弱的一类,主体地位的改变反映了奇幻作者对人类现实身份的拷问。在奇幻世界里,本来狭小的空间被拓展为一个拥有广阔视野范围的巨大空间。空间无限开拓和多层空间的构建,将庄子的“齐物”成为可能,在这个巨大空间里,人类与非人拥有了对话的可能,非人才有了说话的权利,而这所有的一切,都使叙事更为丰富,故事的开展更具有魅力。